等双上雾赶到医院的时候，距离电话挂断过了十分钟不到。
病房的护士医生进进出出，刘秀玉坐在铁椅上，头靠着白墙无声落泪，双止怀沉默地站在她旁边，透过门，深深望着病床上的双韶依。
双上雾的大脑一片空白，忘了最开始的火急火燎，茫然地走过去，驻立在门前。
双韶依的生命体征已经微乎其微了，能撑到现在全靠她不知道为什么格外顽强的求生意志，好像一直在等什么人来。
直到她涣散的眼神对上双上雾的眼睛。
迷蒙了半个月的云雾终于散去，银色星辉闪耀在漆黑的夜幕下，星星点点串联成线，薄云断尾，布满整座城市。
她抬了抬夹着脉搏血氧仪的指节，微弱地张合唇瓣，反复以往，似乎想跟她传达什么。
双上雾聚精盯着她的唇，靠着口型艰难地拼凑出她的话。
愿望、轨迹、不能、改变。
不能改变什么？
双上雾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，一个猜想在脑海中不断被放大。但双韶依只是不停地复述那四个短词，背诵一样，机械地传递某种信息。
不像知道穿越这件事，倒像是在替谁告诉她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她的嘴唇忽然改变了呢喃的模样，身体抽搐几下，眼眶蓄满泪水，重气吐出两个字———时空。
天边泛起白肚，稚鸟清脆的啼鸣划破长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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双上雾撑着半边身体从床上坐起来，发丝自然滑落肩头搭在被子上。
掌心承接着断断续续的泪光，她木然地坐着，模糊的视线逐渐上移环视了一圈房间。
六点二十的起床闹钟赶在她意识清明前响起，双上雾身体一僵，慌忙擦干净眼泪，扭过头关掉闹钟，顺带瞟到时间上的日期。
五月六号。
双韶依的葬礼结束后是五一假，刘秀玉一早就带着双韶依的骨灰离开了，双止怀继续投身天文工作，而她则是把自己锁在家里，写郑喻给她送过来的假期作业。
书桌上工整地摆放着试卷和试题，上面压着支快用完的黑笔，双上雾拉开抽屉，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木盒，打开，静躺着四支蜡烛。
她的眼前时不时浮现出双韶依临终前重复的那五个词。
到底是什么意思？
（本章节完结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