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炉腾起的白雾裹着苦香，谢珩盯着六指郎中掌心翻飞的银针。那些金针走势竟与前世太医院判的手法分毫不差，最后一针落在萧承璟颈侧时，昏迷的少年突然攥住他手腕。
"西北..."萧承璟唇间溢出血沫，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残缺的图腾，"沙盘...缺角..."
谢珩瞳孔骤缩。这是北狄王庭的狼首纹，前世他率军攻破金帐时，曾在可汗王座上见过同样的图案。而此刻少年痉挛的手指，正勾勒出苍云岭沙盘缺失的东北隘口。
"主子烧糊涂了。"六指郎中突然掀开萧承璟的里衣，腰腹间赫然浮现青黑脉络，"牵机毒入心脉，需用天山雪莲做药引。"
窗外传来宵禁的梆子声，谢珩的指尖抚过少年发紫的唇瓣。前世他饮下牵机毒时，萧承璟连夜策马三百里取回雪莲，却在他咽气后才赶到。新帝抱着尸身坐了三日，直到雪水化尽他指间血污。
"雪莲在城南济世堂。"他扯下腰间玉佩，"持此物找陈掌柜..."
"陈掌柜上月暴毙了。"六指郎中突然掐灭药炉，"三皇子查封了十七家药铺，说是查北狄细作。"
烛火在穿堂风中明灭，谢珩望见萧承璟枕下的半枚虎符。铜锈间隐约可见"镇北"二字，与他前世在苍云岭找到的残符严丝合缝。原来当年那场奇袭，萧承璟竟是持先帝密诏调兵。
"用我的血。"他突然划破手腕，"去岁我为三皇子试毒，血中带解百毒的麒麟竭。"
六指郎中银针沾血的瞬间，药雾突然泛出金芒。萧承璟心口的青黑如潮水退去，睫毛颤动时甩落一滴血珠，正砸在谢珩腕间箭疤上。
"太傅这救命之恩..."少年睁眼的刹那，指尖已扣住谢珩咽喉，"想要本王怎么还？"
谢珩任他施力，目光落在萧承璟敞开的衣襟下。那道横贯胸腹的旧伤疤像条蜈蚣，与前世新帝沐浴时他无意瞥见的伤痕重叠。原来十年前萧承璟就在伪装伤疤位置，连他都骗过了。
"臣要殿下活着看三皇子坠马。"他蘸着血在少年胸口画了道弧线，"就像去岁秋猎，殿下射穿他马鞍那般。"
萧承璟瞳孔猛地收缩。那是他第一次对三皇子出手，本该天衣无缝的机关箭，却在最后一刻偏了半寸。此刻谢珩指尖的血正沿着那道弧线游走，勾勒出他暗藏在苍云岭的弩机阵。
"谢珩，你究竟知道多少？"少年突然翻身将他压在榻上，药碗打翻在地，"从雪夜赠裘到虎符残片，你..."
"比殿下想的更多。"谢珩屈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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