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第四位天使吹號,日頭的三分之一、月亮的三分之一、星辰的三分之一都被擊打,以致日月星的三分之一黑暗了,白晝的三分之一沒有光,黑夜也是這樣。】
窗外的雨在凌晨就下起来了,到天亮时已变成细密的雾雨。我站在公交站牌下,看着昨夜的雨水在“花满城站”几个字上蜿蜒出透明的水痕。
“真冷。”冷空气夹杂着雨丝钻进衣领里,让人不由得缩了缩脖子。
我呵出一口白气,看它缓缓舒展又渐渐消散,像是一场无声的谢幕。枯黄的落叶在脚下窸窣作响,它们用着最不扰人的方式,诉说着最决绝的告别。
“冬天要到了。”抬头公交车已经缓缓驶来。
“欸——小姑娘。”公交车刚发车,司机的声音便从驾驶座传来,尾音拖得老长。这才惊觉自己还站在投币箱前发呆,掌心捂着一枚从背包拿出的硬币。车厢猛地一晃,我慌忙抓住扶手,指节已经冻得发僵。
【下一站,窄门站】
【哐啷】
硬币从指缝滑落,在箱底转了几圈。
【小雪——】
“小雪!”
一声呼唤让我从恍惚中回过神来,我才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,“快过来,叫你好多次了都没回应。”
“哦,来了”我的应答似乎迟到了半个世纪。
是苗茨。苗茨的脸在视线里渐渐清晰——她蹙着眉,唇角却噙着熟悉的笑。环顾四周,蒙尘的篮球在门框边堆成歪斜的小山,两排铁架陈列着褪了色的跳绳与垫子,最下方放了一篮子铅球。陈年的橡胶味混着木地板的蜡香,在空气中缓慢发酵。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?就像,暴雨前闷热的橡胶树林,以及被阳光烘烤过的蜂蜜——蜡质裂开后散发出来的暖香。
她就站在门边,逆光中藏着她的身影,落日不遗余力为她描摹出一圈柔和的轮廓。当我迈步走向她时,靠在墙上的标枪突然倒下——
“喀!”——银色的金属杆砸向铁皮柜,又弹落在我们之间的地板上。那修长的影子斜刺在地,如同一根从旧时光里掷来的时针,将黄昏的光阴钉在我们脚边。
“危险危险——”她作势敲了一下我的额头,放好标枪后拉着我走出门外。
“好像哪里有问题。”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。
“哪里有问题?”苗茨的手突然扣住我的手腕,她的马尾扫过我的手臂,痒痒的,“难道你也觉得我不应该那么做吗?”
我想我应该知道她在说什么,但是此刻脑子似乎停摆了。好像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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