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沉坠在胸口。
想起方才女官脸上藏不住的艳羡信赖,她紧紧闭了闭眼,随后深深吐出一口气,无声摊开手掌:
那布满刀弓痕迹的粗糙掌心中,此刻,正静静躺着一枚小巧的铜制品。
制作精巧,通体玄黑。
似乎是跟着主人经历过数不清的凄惨混战,其上雕刻的无数不知含义的纹路,在日光下泛出诡异的暗红色流光,前后翻转间,隐隐透出一股凶煞难言的血腥气。
“英杰。”
长久的沉默后,许清晏收起手中早已被把玩至光滑的虎符,突然苦笑着开口。
——崇德二十五年冬,云州城破。
蛮夷铁蹄踏碎尸骨无数,一时间城内哀鸿遍野,血流漂杵。她目送父兄登上城楼,指挥最后背水一决的死战。
在那之后,一切都仿佛罩上了一层动荡而模糊的血色:
手中刀刃早已卷边,机械般划破不知第几个敌军的脖颈;漫天火光与呛鼻难闻的阵阵硝烟中,她眼睁睁看着父亲与兄长重重坠落马下,带血的喉口却已然干涩失声,连最后一声哭喊都来不及发出。
——作为戍边人唯一的女儿,她几乎是麻木地接过那半块被马蹄踏碎、尚沾染着温热血迹的虎符,在援军到来前的漫长两个月内,替苟延残喘的云州守住了最后一丝生机。
朝堂上,众臣喧闹嘈杂的争执似乎仍在喋喋不休。
云州重获新生,鲜血坠落的隆隆声响仍犹在耳;尘埃落定,最终却只留下宣旨太监的尖细高昂的扭曲声线:
“兹有许氏女许清晏,宣德明恩,守节乘谊,故文德以行褒,武德以载行……”
“特授此册印,以为云州中都督,并授玉门将军,加盖三品,与国休戚。钦此!”
“……”
——本朝自开国以来,首次出现、或许也将是唯一一位,以女子身份光明正大出现在朝堂之上的将军。
自此,她人生的全部使命便只剩下三件事:
杀敌,保民,守城。
许氏最后的守边人显然继承了家族的行事风格,行事不计代价,凶悍彪勇。玉门关外捷报频频,蛮夷闻风丧胆,再不敢踏足三尺王地。
“属下纪离,参见大人。”
思绪间,马车颠簸突然停止。
许府大门外,有一女子戎装整肃,面容冷然地立在门口。
她左手握拳横在胸口,向许清晏行了个标准军礼:“按您的吩咐,朝中刚一传出消息,府上就备了厚礼。只等您回来,就能亲自登门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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